爱是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灿嘟」Lost in paradise(三)

你是夜不下来的黄昏,你是明不起来的清晨,你是说不出口的秘密。

---------------------------------------------------

画册内页的拍摄还算顺利,只不过换的造型太多,衣服穿了又脱,妆容化了又擦,都暻秀坐在镜子前面,多日的疲倦忽然一拥而上,一闭着眼睛就觉得睡意袭来。



而下一秒,他就模模糊糊听见化妆室门口传来有些嘈杂的喧哗声,睁开眼转过头去。

几个提着乐器箱的青年站在门边,正一脸笑意地和周围的前辈和staff鞠躬问好。客气的寒暄完毕,化妆室又复归沉静。个子最高挑的男生倚在墙边,摘下棒球帽,理了理略长的发梢,百无聊赖的四处环视。



当都暻秀发现对方探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认真犹豫了几秒要不要先打招呼,却发现对方已经大步走来,微笑着朝自己伸出手。



“您好,我是Paradise的朴灿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明明只是客气疏离的笑容,那个人却依然看上去甜蜜又温柔,眼眸清澈明亮,像有星光落在里面。



曾经多少次在电视上看到那张漂亮的面容,他已经无法回想起来。那一瞬间,好像回忆突然全部只剩下影影绰绰的碎片,而当那些模糊的影像又化作活生生的人站在他面前,他却觉得一切都陌生得让人心慌。



都暻秀莫名紧张起来,连指尖好像都微微颤抖。他的心就像一根绷得紧紧的琴弦,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颤动。但那个人大概毫无感觉,就如同放在口袋里的怀表,无人知晓那根绷紧的发条,曾如此安静耐心的数着你的钟点,计算着你的时间,以无声的心跳陪着你东奔西走。而你在那滴答不停的几百万秒钟,也许只有一次,曾向它匆匆瞥了一眼。



就如同,我们明明不是初次见面。都暻秀想。



终究他却只能礼貌地弯弯唇角,回握住朴灿烈的手,声音安稳而平和。

“您好,我是都暻秀。很高兴认识你。”

-----------------------------------

说起来,在朴灿烈还没有正式出道的时间里,都暻秀几乎已经快忘了他的样子,脑海里只剩一个并不清晰的轮廓,但关于他的事情,连细枝末节却都记得非常清楚。



这真是奇怪极了。



他在慢慢回想往事的时候,甚至能想起朴灿烈最喜欢的吉他型号,最爱穿的黑色外套,演出完最常喝的饮料,而这些琐碎的不值一提的事情零零星星拼凑起来,终于能把当年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和现在表情礼貌客气站在自己面前的偶像重合起来。



如果说他们之间最直接的联系,大概可以用“校友”两个字干脆利落的概括。

都暻秀考入艺大的第一年,大三现代音乐系的朴灿烈已经全校知名。



礼堂、教室走廊、活动室、各处显眼的公示栏上都贴着那个人的演出海报,黑色外套,银色头发,目光摇曳,表情沉迷。他的存物柜永远塞满了不知来处的情书和礼物,被大胆的女生跟在身后,听完告白然后礼貌拒绝。



在青春的荷尔蒙无处安放的岁月里,好像一切狂热都来的理所当然。



而对于那时的都暻秀,朴灿烈依旧不过是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他活的太过认真仔细,循规蹈矩,每一步都计划的精确明白。他恐惧风险,渴望平静。对耀眼和美丽的东西都保持着太过清醒的漠视,他早早就已经明白,越美丽的玫瑰,茎的刺越尖锐,越耀眼的太阳,越会灼伤靠近的人。



但他们之间最初的相识,却偏偏非常的狼狈。



首尔的六月,刚刚进入雨季,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温热的湿气之中,阴沉沉的天色看不出时间的痕迹。都暻秀早上起晚了,赶着去交戏剧文学课的期末论文,随便从宿舍门口抄了一把伞就一路小跑往教室奔。



然而一出门都暻秀就立刻后悔了。他手里的伞,伞骨已经断了两只,在呼啸的大风中摇摇欲坠,脆弱不堪,眼看着就坏个彻底。他一路上都在不断改变姿势,试图维护伞完好的那半面,勉强抵抗一阵初夏的连绵大雨。

然而祸不单行。



他只顾着看伞,却没有留心脚下的台阶由于被连日雨水的冲刷,早已松动摇晃,在他大力的踩踏下立刻脱落,都暻秀重心不稳,直直跌倒在地,鞋浸在路边的积水之中,被冰凉的雨水浇的湿透。都暻秀试图站起来,却只觉脚腕传来隐隐的钝痛。



雨滴不知疲倦的向下坠落,伴随着天空轰鸣的雷声,好像整个天地都一片喧哗嘈杂。他想起书包里那篇他反复修改了三次,仍无法顺利通过的论文。如果今天他再次错过复答,挂掉戏剧文学就将彻底失去奖学金的资格。而他此刻却跌倒在泥水里,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周围有无数路过的行人,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面容模糊,这个世界很大,此刻却只剩自己一人。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酸酸的有点干涩。刚想扶着路灯杆慢慢站起来,才突然觉得雨水已经被隔绝在了头顶,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同学,你没事吧?”



都暻秀回过头去,才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高个男生正弯着腰看着他,为了把伞罩在自己身上,反而淋湿了半个肩头。



那个人的银色头发在昏暗的阴雨中就像一束明亮的光,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眉头由于担忧而微微皱了起来。



那是朴灿烈。



他的心脏突然慌张起来,现状的窘迫让他又气又恼,只得用力摆了摆手,连话都说的语无伦次。

“没事没事....我。你..不用管我。”



“崴脚了吗,我扶你。”男生眨了眨眼睛,像是丝毫没在意他无力的反驳,伸手就去架自己,他修长有力的胳膊穿过自己的颈窝,几乎把他圈在怀里。都暻秀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带着干燥和温暖,透过湿漉漉的外套传递过来。那种安心的感觉让他沉迷。



“对了,你在哪个楼上课?”

“北区B座。你呢?”



朴灿烈怔了一下,然后勾唇笑了笑,“这么巧!我也是。那我们一起走好了。”



都暻秀比朴灿烈身高几乎差了半个头,再加上都暻秀脚腕受了伤,打伞两个人也是别别扭扭的,彼此都无法舒展开来。他余光悄悄去看朴灿烈,发现对方把伞朝自己倾过来,便也暗自把伞柄重新推了回去。一来二去几个回合以后,在都暻秀第五次把伞推回去的时候,朴灿烈转过头来朝自己委屈地嘟了嘟嘴。



“同学,你别推了。你看,你这样反而淋我一身水。”



都暻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朴灿烈。

他的半个肩头已经被打的湿透,长长的碎发帖在额前,雨滴顺着发丝滑落下来,滑过高挺的鼻梁,落在唇边,沾湿了红润的唇。一双桃花眼微垂着看着自己,纤长的睫毛沾着水滴,忽闪忽闪的像是闪着光。



虽然狼狈,却依然美丽。



一路上,都暻秀没再说话,埋着头一瘸一拐的走的很快。

走进大堂的时候,都暻秀刚要转头朝朴灿烈道谢。却看见对方大步朝后退了一步,朝自己摆了摆手,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啊...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儿。那我先走了,你快去上课吧!”



都暻秀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看见那个高挑的身影已经隐没在细密的阴雨中,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轮廓。



而在很久之后,他在和一个学弟闲聊时,才终于知道音乐系在那栋楼根本没有任何课程。

------------------------------

朴灿烈觉得眼前的年轻演员似乎有些眼熟。然而他竭力在脑海暗暗搜索了一遍,却依旧没有任何印象。



“暻秀xi,我们之前有在哪里见过吗?”想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朴灿烈心中非常憋闷,索性问出了口。



然而他看见对方愣了愣,圆圆的眼睛又瞪大了一些,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有印象?”



朴灿烈顿时觉得自己再想不起来,年轻艺人之间初识友好和谐的气氛就会立刻变质,于是更加卖力的回忆起来。



沉默的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终于在都暻秀快要露出不耐烦表情的时候,他开了口。



“啊,我想起来了!你演过「最后的纯情」,那部剧我看过。”朴灿烈说完觉得如释重负,琢磨了几秒钟,觉得应该弥补一下刚才遗忘的尴尬,又特意补了一句,“演技超好!”



他可以肯定自己说的绝对没有错,那是前女友硬拉着他看完的第一部偶像剧,剧情实际上他已经至今记不太清楚,只记着看大结局时女生哭倒在他怀里,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袖子。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眼前的青年并没有表现出一点开心的意味来,反而抿了抿嘴唇,眼睛暗了暗。

“哦,谢谢。你过奖了。”都暻秀声音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在朴灿烈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经纪人朝他招了招手。



“灿烈,过来一下。”













评论 ( 13 )
热度 ( 51 )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烟君 | Powered by LOFTER